开裆裤o

离开家乡好像就能远离一切,远离爷爷已经不在的现实一样。这件事本来就很不真实,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,上次见到时,还是好好的一个人,突然就说人没了,赶到时只看到他躺在殡仪馆的冷冻床上,青白缩水的脸,一点也不像他。回到外婆家,他的报纸还整整齐齐叠在那儿,家里处处都有他生活过的影子,仿佛他只是出了个远门,到时候还会回来的。你回来吧,我好想你,你快回来啊。在殡仪馆看着那棺材,我真希望诈尸是真的存在,真希望他能突然坐起来,像某些新闻里说的那样,只是诊断错误,其实他只是晕过去了,其实他还活着。但是我发现棺材是冷冻的,下面还插着插座呢。他大概是不可能坐起来了。
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?“死者不是突然离开的。在葬礼上痛哭只是一个开始,人们在以后生活的某个场景里会再次想起他们,然后这种想起会越来越少甚至最终不见。死者是慢慢地,慢慢地转过身去,最终消失在记忆里。”是吧,可能要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,体会到一个人消失的空虚,才会意识到:他是真的走了啊。手机还有他的电话号码,相册里还有他的照片,怎么就没了呢?爸爸他们把爷爷走的那天身上携带的钱分给我们这些小辈,这是子孙钱,拿着这一百块钱时我真的好难受啊,他当时贴身携带的钱还在这里,怎么人就没了呢?火化前一天我还愣愣的,想着,可能等到火化之后,就能意识到他是真的走了吧。可是我看着他被推进炉子,看着一坛骨灰出来,还是无法承认,这么大个人,就变成那么一坛骨灰了?就没了?没了?我真的无法把那坛灰和他联系到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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